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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天火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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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小時後,聯軍在諸神克斯舉行追悼大會,暗極帝亞和逆域軍部也受邀參加。

中銀星。

“這不是真的……”

倒在床上的加任不斷的重覆著口中的話,他無法相信新聞上報道的襲擊事件,他無法相信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暗極帝亞!

混亂與迷茫充斥著他的大腦,很快,痛苦不堪的他睡了過去。

“這是在哪兒?”

睜開雙眼,加任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中心。環顧四周,加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“我的天!這是……”

無數的大廈正化為黑色的塵埃,向紅色的天空中飄去,呼喊、爆炸,到處都是一片火海……很快,不僅是建築,周圍的人和事物都開始化為烏有,整個星球仿佛被撕裂開來,大地顫動,地核崩塌,所有的一切都融入了已被塵埃染成黑色的天空!加任瀕臨崩潰,他拼命的叫喊痛哭。

隱隱約約間,他看到前方的不遠處,有一個滿身傷痕的男人正向自己走來,加任想過去救他,地面卻裂開了一條大口,男人面向自己跪倒在了地上。

“這個世界!我們的文明!我們的一切!都……結束了……”

加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那正是聖斯結奧。

在最後一聲嘶吼中,加任從夢中驚醒。他從未做過如此真實的夢,仿佛自己親身經歷過一般,他無法忘記,那戰爭與災難都無法形容的末日景象。

而他更不會想到,他所看到的僅僅只是那個夢境的開端。

窗外的雷雨依舊沒有停下來的跡象,加任滿頭是汗,目光呆滯地坐在床頭前。

他看了一眼墻上的全息時鐘,發現距離自己吃完飯回到房間,僅僅只過了一個小時。

他回想起了傍晚的時候,聖斯對自己所說的話,又加上剛才的夢境與自己的疑惑。加任覺得,自己有必要去和聖斯交談一番,於是,他放棄了休息的念頭,立即動身,趕往403層的6號辦公室。

走出臨時住宿區,加任來到了塔型格加的中心地帶,環顧四周,給加任的第一印象是——這裏的一切就如同一個獨立的城市系統。

他沒有想到,一棟建築之內,竟然有著如此多的部門、分區、工廠……

不過,現在的加任卻沒有時間去欣賞這些,心中的疑惑與對夢境的恐懼,使得他加快腳步,趕往自己的目的地。

跟隨著地面和墻上的箭頭,加任很快來到了普通民眾的乘行區。

只見,20多個透明的巨型淺藍色圓盤,穩穩的懸浮在更為龐大的渦輪引擎之上。

乘客們50人一輪,站在圓盤的正中央,猶如穿梭蟲洞隧道一般,隨著一道淺藍色光芒,升向了看不見盡頭的高空。

加任找了好半天,終於乘上了一個剛好只有49人的圓盤,眨眼的功夫,圓盤上只剩下他和一個中年女人。

問了一番,女人是一個聯軍的秘書,原來塔型格加一共有1600餘層,而400層及以上都不對公眾開放,加任是作為征召會參加者的身份乘坐,否則,一般情況下,圓盤將會在400層時要求其強制下乘,甚至會接受調查。

剛一走下圓盤,加任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。與其他樓層繁忙喧鬧的辦公景象不同,整個403層卻安靜的令人害怕,除了嚴肅站崗的安保人員和偶爾出現的秘書,樓道上幾乎沒有人行走。

在安保人員處核實身份後,加任被帶到了6號辦公室。奇怪的是,聖斯竟然沒有鎖門,似乎他早就知道,今晚自己一定會來。

出於尊重,加任還是象征性的敲了敲門。

“請進!”

一個熟悉的嚴肅口吻從辦公室內傳出。

“來了嗎?坐吧加任!怎麽樣?你……決定好了嗎?還要不要繼續送信?”

加任沒有選擇坐下,他看了看站在窗前,背對自己的聖斯,又不自覺的埋下了頭。

“信我一定會去送的,不過,我此行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這個!”

加任故意加重了音調,聖斯也聽出了他內心的慌亂與害怕。

其實,聖斯原本想要詢問信件的來歷與寫信人的身份,但加任的不安讓他臨時打消了這個念頭,他收起極少外露的笑容,連忙轉過身來。

“怎麽了?發生了什麽?”

聖斯再次眉頭緊鎖。餘光中,加任看到聖斯走了過來,緩慢的擡起了頭,大聲地叫道。

“請您先告訴我!告訴我,襲擊事件是帝亞政府幹的嗎?……聯……聯軍已經進入戰備狀態了,對嗎?告訴我……求求你,一定要告訴我!”

聖斯沒想到加任會如此的激動,他閉上雙眼,長嘆了一口氣,毫不猶豫的扇了加任一巴掌。

“遇事激動,只會讓你更加痛苦,根本解決不了問題!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,告訴我,你究竟遇到了什麽?”

看到加任又一次低頭不語,聖斯沒有辦法,又轉向了窗口。

“好!我告訴你,聯軍與帝亞雖然現在關系緊張,但,並沒有開戰,至於襲擊事件,也不能確定襲擊者就是帝亞軍方,這件事情帝亞高層也全面否認,現在我們也不好定奪,希望你可不要被流言所惑!”

“不可能,你的佩劍……那可只有戰時才會……”

加任擡起頭來,直直盯著聖斯的腰間,也許是因為對那一巴掌的歉意,使得聖斯少有的笑了出來。

“哈哈!看來你對聯軍了解的很清楚嘛!不錯,高頻槍械和磁刃都只有在戰時,才被允許由聯軍將士帶入城市。不過,你可看清楚了,這可不是磁刃,這是一把早已被戰爭淘汰的原始武器。”

說著,聖斯拔出了那把像是鐵質的佩劍,黑色的劍面上布滿了閃電狀的黃色花紋,仔細一看,劍身已有些許的破舊。

“這是我父親的佩劍,我還沒……用過它,好看嗎?”

說到父親,聖斯的心情便沈重了起來。也許是解開了心中疑惑的關系,加任的心情卻反而好了許多,但不知為何,他總覺得這把劍,自己曾經在哪裏見過。

“沒錯!它真是太漂亮了!我想擁有它的人也一定很偉大吧!”

看著眼前的舊劍,加任突然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溫暖,它仿佛來自於遙遠的一場戰爭,一位勇士,他正拿著聖斯的佩劍,守護著身後僅存的親人,而那個小孩正是加任自己。

“哈哈!見笑了,讓你看這麽一把破銅爛鐵,還讓你說了些違心的話……其實,我也就是喜歡像父親一樣把它帶在身邊罷了,雖然有時還會被警察叫去問話,但,只有這樣我才能隨時看到他……”

聖斯苦笑著說完,淚水還在眼眶裏打轉,想起父親,聖斯似乎又變成了那個不成熟的自己,他閉上眼睛,調整狀態,瞬間變回了那個嚴肅強硬的選拔官組長和天際聯軍中尉。

“好了,該解釋的也都給你解釋清楚了!說吧!你究竟發生了什麽?”

言歸正傳,聖斯又擺出了那副眉頭緊鎖的表情。一旁的加任還沈浸在被人保護的溫暖之中,聖斯突然的問話,使他看到的畫面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,又是那可怕的末日之景。

“啊!……”

腦子一片混亂的加任,大聲的叫了出來。

“你怎麽了?加任!快醒醒!”

聖斯見狀連忙走上前去,雙手抓住加任的身體,來回使勁的搖晃。

“一樣的!又是那個景象!我沒有睡著,為什麽?為什麽?……”

加任滿頭大汗的清醒過來。

“你別急慢慢說,來擦擦汗!你究竟看到了什麽?什麽一樣的?”

聖斯一邊取來辦公桌上的紙巾,遞給了慌張的加任,一邊扶著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。

“那個夢境太真實了!簡直就像真的一樣,人類、樹木、建築、城市,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黑色的塵埃,全都飄向了那猩紅的天空……對了!我還看到了你,聖斯!我還看到了你!你倒在地面上,你說……你說,一切……都結束了!”

加任緊緊的抓住聖斯的袖口,目不轉睛的盯著他,激動地說道。

聖斯沒有想到,加任的話語,竟超乎了自己所有的認知,一時之間,他竟無法組織好自己的語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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